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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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他似笑非笑的，也不清楚是不是在開玩笑。
“……”
陳羨好有些頭疼。看來這人是完完整整都聽到了。至少自己那句略顯自嘲的話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隨即才反應過來，他說自己叫陳應淮。直到此刻，她才知道他的名字。
眾人都楞住了。
最開始要陳雅泉介紹的那人開口打圓場：“哎呀，陳總您誤會了，我是讓陳……雅泉老弟介紹一下他女兒。不過這不巧了嗎？您和他都姓陳，怪我怪我，一時沒反應過來。”
陳應淮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，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剛才自己會錯意尷尬。
他的眉眼清淡，旁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緒，陳羨好眸光在他臉上掃了一眼，她心裏莫名覺得，他似乎是故意的。
周圍的人其實也驚詫於陳應淮的應聲，但目光落在對面裊裊而立的女孩兒身上時，又冒出點恍然。
男人嘛，都不能免俗，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總是多幾分表現欲。
一旁的嚴新宥目光沈了沈，心裏多了幾分警惕，盯著陳應淮的背影，他看了一眼陳羨好，只見陳羨好眼睫輕擡，眸光溫溫凝在陳應淮的臉上。
他心下一個咯噔。
他張了張嘴，想要上前走到陳羨好面前，一旁的嚴新成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，低聲呵斥：“別搗亂！”
嚴新宥皺眉，下意識就要掙脫開他大哥的手，嚴新成早就料到了他不安分，手下用了力，警告道：“你再鬧以後的卡都給你停了。”
嚴新宥咬咬牙，這句話無疑是掐住了他的命脈，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沒了家裏的零花錢，只能喝西北風了。
要是自己沒錢，陳羨好更不會看得上自己了。
想到這兒，他咬了咬牙，安分了。
嚴新成見他不掙紮了，才松開手，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，目光落在陳羨好臉上，心裏也不禁為自家弟弟的眼光稱好。
對於稱呼不夠嚴謹造成的烏龍陳應淮看上去並未生氣，但其他人卻不敢隨意對待，有人偷偷向陳雅泉使眼色。
陳雅泉一楞，眼神掃過這群人的臉，目光多看了一眼中間那個氣場不凡的男人。剛開始他就註意到了大家對他的恭敬，只是他沒人引薦，也不敢隨意往上湊，現在人主動出現在了他面前，他實在是不想錯過。
“陳總，久仰久仰。”陳雅泉笑得溫文，輕輕拉了下陳羨好，介紹道：“這是我家小女兒。好好，跟陳總打個招呼。”
陳羨好默了兩秒，牽起嘴角，“陳總好。”
見陳羨好就簡單地說了句，陳雅泉又輕輕推了下她。
陳羨好：“我叫陳羨好。”
嚴新宥見陳羨好就跟陀螺似的，抽一下才動一下，沒忍住悶悶笑起來。看來還是他家好好眼光好，不像那些花癡，在陳應淮面前都兩眼放光。
陳雅泉有點尷尬，猜測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陳羨好對他不滿。
氣氛一時沈默，便有人往陳羨好身上引話題：“陳小姐年紀小，恐怕不知道男人在外打拼事業有多辛苦，所以生活上對家人多少有所忽略，難免粗枝大葉了一些，你可別生你爸爸的氣啊。”
說話的男人大腹便便，一副說教的語氣，尤其是話語中理所當然的語氣，讓她覺得可笑。
男人打拼事業就可以忽略家人？不過是為他們的自私和殘忍找借口罷了。
但她眼角餘光瞥見陳雅泉那副如遇知音的表情，也沒了反駁的心思，只露出乖巧的笑容，溫聲應道：“我沒生氣。”
“小丫頭這是懂事了，當年你外公還在的時候，你可沒有這樣好脾氣。”一旁有人又說道。
聽到這句話，陳羨好指尖一顫，腦海裏閃過那張和藹的臉。
這句話不知是什麽開關，一摁開，仿佛讓他們有了話題。
“這不是她外公把她當眼珠子似的寵出來的嗎？江家唯一的小公主，驕縱點也沒什麽。”
“當年江老爺子可是去哪兒都帶著她。”
“小丫頭黏人，不過也乖，不哭不鬧的，我們那些老家夥看著也喜歡。”
“可惜咯，江家這麽快就敗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當年在滬市，江家那可是一等一的豪門大族，哪成想有這種結局……”
“……”
陳羨好指尖蜷了蜷，垂著眼睫，安安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地磚。
是啊，無論這些人聊些什麽，最後總是要提起江家，永遠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和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。
就在她眼睛發酸的時候，眼前突然掠過一陣風，夾著絲絲溫沈的烏木香，隨後是雜亂的腳步聲。
那些話也戛然而止。
陳羨好一楞，緩緩擡起臉，發現原來是陳應淮已經離開了。
她望著他矜冷的背影，不知為何，突然那些糟糕的情緒也變得沒那麽讓她煩悶了。
按他的性格，他肯定是不耐煩聽這些的。
她抿了抿唇，突然覺得他的傲慢某些時候挺好的。
陳雅泉見眾人都走了，猶豫了幾秒，又催促著陳羨好一起跟上。
父女倆綴在最後面，陳羨好低著頭，思緒有點飄。
她剛剛註意到陳雅泉對待陳應淮的態度有些奇怪，好像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一樣。但如果他們是第一次見面，那陳應淮為什麽要給她訂禮服？
還是說，陳應淮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之間有過接觸，故意裝作初次見面？
想想也是，按陳應淮的身份，一件禮服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，說不定只是出於禮節，給相親對象一個好印象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，他們剛剛算是在相親嗎？
陳羨好眼睫微動，還有就是陳雅泉是如何讓陳應淮答應來見她的呢？
這時，陳雅泉低聲說道：“我好不容易搞到了這個機會，你都見到了人，知道他身份不俗，你可不能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！”
今晚宴會規格很高，聽說有大人物要來。按陳家的家世，是進不來的，但因為嚴家二少爺喜歡陳羨好，才給了他一張請柬。後面宴會結束後聽說還有一場拍賣會，私密性極高，他為了拿到入場券，都把家裏值錢的那個古董花瓶送出去了。
聞言，陳羨好心下恍然。果然是他花了大價錢讓陳應淮答應見她。
陳雅泉還在叮囑她要好好表現，但陳羨好只是垂著濃密漆黑的眼睫，看著乖巧，但其實卻並未放在心上。
陳應淮對她可冷淡了，一看就沒瞧上她。他能來見她一面，也不過是看在他給得多的份上。
再說，他給得那些，也就只能讓他做到這一步了。
陳應淮的身價，應該不一般……
在陳雅泉絮絮叨叨的時候，陳羨好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。
這場宴會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專為陳應淮而來，短短幾步的距離，楞是走了大半個小時。時不時有這個總那個董的“偶遇”自己的女兒，再寒暄幾句，最後裝作不經意地介紹給陳應淮。
陳羨好看著那道高瘦的背影，看他游刃有餘地應付他們，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。
也看那群精心打扮的大小姐們一個個飛蛾撲火般走向他。她心想，這群人裏面有幾個是真心的呢？又有幾個是迫於父母壓力身不由己呢？
像是一件件包裝精美的商品，待價而沽。
她的眸光落在那張冷冽俊美的側臉上，但要是買家是陳應淮，似乎並不會有太多抵觸吧？
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過於熱烈，一直低垂著眉眼顯得興致缺缺的男人，倏地偏過頭，隔著幾米遠，她對上他的目光，那雙幽深又沈靜的眼眸裏碎光流湧。
她的心臟咚咚的響，幾乎是倉皇地轉過頭，避開他的視線。
於是後來的時間裏，陳羨好沒敢再盯著他瞧，安靜地站在角落裏，挑了幾塊小蛋糕慢騰騰地吃著，在場的沒人比她還悠閑。
其實她今天出現在這裏，不出意外是會遇到以前那些看她不爽的大小姐們，但沾陳應淮的光，這些女孩兒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，一個個溫柔乖巧得不像話，也就沒有來找她的茬。
觥籌交錯後，眾人神色不見倦怠，反而多了幾分期待。
“陳總，時間也差不多了，要不要移步另一個地方？”有人問道。
陳雅泉打起了精神，明白後面才是重頭戲。
陳應淮自是同意，拍賣會上有他想要的東西，今晚他也是專門為此而來。
於是，一行人便往另一個方向走，陳羨好覺得驚奇。原來這個宴會廳居然還有一個通往其他房間的暗門。
就是這扇暗門做的隱秘，裏面的通道也狹窄，那幾位名媛千金為了爭著在前面好跟在陳應淮身邊，暗自較勁。
陳羨好看了一眼，默默地往後躲了躲。
偏陳雅泉見縫插針地把她往前面一推，先一步擠了進去。
“……”
有些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爸爸的勇氣，這麽多大佬面前還敢搞小動作。
不過好在眾人沒註意到父女倆彎道超車了，一躍追到了隊伍前面。
這條通道有點長，還有點陰涼，頭頂的燈也昏暗得不像話，也不知道設計師如何想的，多點驚悚元素完全媲美鬼屋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，頭頂的燈突然閃爍不定，“滋滋啦啦”的響了一陣後。
壞了。
一瞬間，眾人就置身於黑暗中了。
“……”陳羨好眨眨眼，有點懵。
身後傳來女生害怕的低叫聲，不過可能想到還要維持形象，轉瞬又壓抑住了。
“陳總抱歉，可能是線路壞了。”有人低聲道歉。
黑暗中，只聽到一聲極淡的輕嗯。
還不等人掏出手機開手電筒，身後又傳來一道極其尖銳的尖叫聲，“啊！有鬼啊！”
後面傳來一陣極其強烈的騷動，似乎有什麽東西“唰”地掃過她光滑的腳踝，毛茸茸的，微微癢。
陳羨好一楞，不等她反應，人群慌亂起來，大家推推攘攘，完全失去了冷靜。
陳羨好東倒西歪，艱難地穩住自己的身形，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，她身形不穩，往前栽去，跌入一個溫熱寬厚的懷抱。
溫沈的木質香調湧入鼻間，夾著冷冽的氣息，讓人想到冬日凜冬的雪。
她一楞，覺得氣息格外好聞，難得碰上讓她這樣喜歡的香氣。
又反應過來，可能是在某個人的懷裏，連忙低聲道歉：“抱歉……”
她慌亂地想要退開一步，卻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，那雙手骨節分明，卻比她體溫還要低一點，帶著潮濕。
黑暗中，那只手攥得很緊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，有著難以壓抑地顫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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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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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都楞住了。
最開始要陳雅泉介紹的那人開口打圓場：“哎呀，陳總您誤會了，我是讓陳……雅泉老弟介紹一下他女兒。不過這不巧了嗎？您和他都姓陳，怪我怪我，一時沒反應過來。”
陳應淮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，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剛才自己會錯意尷尬。
他的眉眼清淡，旁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緒，陳羨好眸光在他臉上掃了一眼，她心裏莫名覺得，他似乎是故意的。
周圍的人其實也驚詫於陳應淮的應聲，但目光落在對面裊裊而立的女孩兒身上時，又冒出點恍然。
男人嘛，都不能免俗，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總是多幾分表現欲。
一旁的嚴新宥目光沈了沈，心裏多了幾分警惕，盯著陳應淮的背影，他看了一眼陳羨好，只見陳羨好眼睫輕擡，眸光溫溫凝在陳應淮的臉上。
他心下一個咯噔。
他張了張嘴，想要上前走到陳羨好面前，一旁的嚴新成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，低聲呵斥：“別搗亂！”
嚴新宥皺眉，下意識就要掙脫開他大哥的手，嚴新成早就料到了他不安分，手下用了力，警告道：“你再鬧以後的卡都給你停了。”
嚴新宥咬咬牙，這句話無疑是掐住了他的命脈，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沒了家裏的零花錢，只能喝西北風了。
要是自己沒錢，陳羨好更不會看得上自己了。
想到這兒，他咬了咬牙，安分了。
嚴新成見他不掙紮了，才松開手，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，目光落在陳羨好臉上，心裏也不禁為自家弟弟的眼光稱好。
對於稱呼不夠嚴謹造成的烏龍陳應淮看上去並未生氣，但其他人卻不敢隨意對待，有人偷偷向陳雅泉使眼色。
陳雅泉一楞，眼神掃過這群人的臉，目光多看了一眼中間那個氣場不凡的男人。剛開始他就註意到了大家對他的恭敬，只是他沒人引薦，也不敢隨意往上湊，現在人主動出現在了他面前，他實在是不想錯過。
“陳總，久仰久仰。”陳雅泉笑得溫文，輕輕拉了下陳羨好，介紹道：“這是我家小女兒。好好，跟陳總打個招呼。”
陳羨好默了兩秒，牽起嘴角，“陳總好。”
見陳羨好就簡單地說了句，陳雅泉又輕輕推了下她。
陳羨好：“我叫陳羨好。”
嚴新宥見陳羨好就跟陀螺似的，抽一下才動一下，沒忍住悶悶笑起來。看來還是他家好好眼光好，不像那些花癡，在陳應淮面前都兩眼放光。
陳雅泉有點尷尬，猜測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陳羨好對他不滿。
氣氛一時沈默，便有人往陳羨好身上引話題：“陳小姐年紀小，恐怕不知道男人在外打拼事業有多辛苦，所以生活上對家人多少有所忽略，難免粗枝大葉了一些，你可別生你爸爸的氣啊。”
說話的男人大腹便便，一副說教的語氣，尤其是話語中理所當然的語氣，讓她覺得可笑。
男人打拼事業就可以忽略家人？不過是為他們的自私和殘忍找借口罷了。
但她眼角餘光瞥見陳雅泉那副如遇知音的表情，也沒了反駁的心思，只露出乖巧的笑容，溫聲應道：“我沒生氣。”
“小丫頭這是懂事了，當年你外公還在的時候，你可沒有這樣好脾氣。”一旁有人又說道。
聽到這句話，陳羨好指尖一顫，腦海裏閃過那張和藹的臉。
這句話不知是什麽開關，一摁開，仿佛讓他們有了話題。
“這不是她外公把她當眼珠子似的寵出來的嗎？江家唯一的小公主，驕縱點也沒什麽。”
“當年江老爺子可是去哪兒都帶著她。”
“小丫頭黏人，不過也乖，不哭不鬧的，我們那些老家夥看著也喜歡。”
“可惜咯，江家這麽快就敗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當年在滬市，江家那可是一等一的豪門大族，哪成想有這種結局……”
“……”
陳羨好指尖蜷了蜷，垂著眼睫，安安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地磚。
是啊，無論這些人聊些什麽，最後總是要提起江家，永遠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和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。
就在她眼睛發酸的時候，眼前突然掠過一陣風，夾著絲絲溫沈的烏木香，隨後是雜亂的腳步聲。
那些話也戛然而止。
陳羨好一楞，緩緩擡起臉，發現原來是陳應淮已經離開了。
她望著他矜冷的背影，不知為何，突然那些糟糕的情緒也變得沒那麽讓她煩悶了。
按他的性格，他肯定是不耐煩聽這些的。
她抿了抿唇，突然覺得他的傲慢某些時候挺好的。
陳雅泉見眾人都走了，猶豫了幾秒，又催促著陳羨好一起跟上。
父女倆綴在最後面，陳羨好低著頭，思緒有點飄。
她剛剛註意到陳雅泉對待陳應淮的態度有些奇怪，好像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一樣。但如果他們是第一次見面，那陳應淮為什麽要給她訂禮服？
還是說，陳應淮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之間有過接觸，故意裝作初次見面？
想想也是，按陳應淮的身份，一件禮服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，說不定只是出於禮節，給相親對象一個好印象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，他們剛剛算是在相親嗎？
陳羨好眼睫微動，還有就是陳雅泉是如何讓陳應淮答應來見她的呢？
這時，陳雅泉低聲說道：“我好不容易搞到了這個機會，你都見到了人，知道他身份不俗，你可不能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！”
今晚宴會規格很高，聽說有大人物要來。按陳家的家世，是進不來的，但因為嚴家二少爺喜歡陳羨好，才給了他一張請柬。後面宴會結束後聽說還有一場拍賣會，私密性極高，他為了拿到入場券，都把家裏值錢的那個古董花瓶送出去了。
聞言，陳羨好心下恍然。果然是他花了大價錢讓陳應淮答應見她。
陳雅泉還在叮囑她要好好表現，但陳羨好只是垂著濃密漆黑的眼睫，看著乖巧，但其實卻並未放在心上。
陳應淮對她可冷淡了，一看就沒瞧上她。他能來見她一面，也不過是看在他給得多的份上。
再說，他給得那些，也就只能讓他做到這一步了。
陳應淮的身價，應該不一般……
在陳雅泉絮絮叨叨的時候，陳羨好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。
這場宴會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專為陳應淮而來，短短幾步的距離，楞是走了大半個小時。時不時有這個總那個董的“偶遇”自己的女兒，再寒暄幾句，最後裝作不經意地介紹給陳應淮。
陳羨好看著那道高瘦的背影，看他游刃有餘地應付他們，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。
也看那群精心打扮的大小姐們一個個飛蛾撲火般走向他。她心想，這群人裏面有幾個是真心的呢？又有幾個是迫於父母壓力身不由己呢？
像是一件件包裝精美的商品，待價而沽。
她的眸光落在那張冷冽俊美的側臉上，但要是買家是陳應淮，似乎並不會有太多抵觸吧？
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過於熱烈，一直低垂著眉眼顯得興致缺缺的男人，倏地偏過頭，隔著幾米遠，她對上他的目光，那雙幽深又沈靜的眼眸裏碎光流湧。
她的心臟咚咚的響，幾乎是倉皇地轉過頭，避開他的視線。
於是後來的時間裏，陳羨好沒敢再盯著他瞧，安靜地站在角落裏，挑了幾塊小蛋糕慢騰騰地吃著，在場的沒人比她還悠閑。
其實她今天出現在這裏，不出意外是會遇到以前那些看她不爽的大小姐們，但沾陳應淮的光，這些女孩兒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，一個個溫柔乖巧得不像話，也就沒有來找她的茬。
觥籌交錯後，眾人神色不見倦怠，反而多了幾分期待。
“陳總，時間也差不多了，要不要移步另一個地方？”有人問道。
陳雅泉打起了精神，明白後面才是重頭戲。
陳應淮自是同意，拍賣會上有他想要的東西，今晚他也是專門為此而來。
於是，一行人便往另一個方向走，陳羨好覺得驚奇。原來這個宴會廳居然還有一個通往其他房間的暗門。
就是這扇暗門做的隱秘，裏面的通道也狹窄，那幾位名媛千金為了爭著在前面好跟在陳應淮身邊，暗自較勁。
陳羨好看了一眼，默默地往後躲了躲。
偏陳雅泉見縫插針地把她往前面一推，先一步擠了進去。
“……”
有些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爸爸的勇氣，這麽多大佬面前還敢搞小動作。
不過好在眾人沒註意到父女倆彎道超車了，一躍追到了隊伍前面。
這條通道有點長，還有點陰涼，頭頂的燈也昏暗得不像話，也不知道設計師如何想的，多點驚悚元素完全媲美鬼屋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，頭頂的燈突然閃爍不定，“滋滋啦啦”的響了一陣後。
壞了。
一瞬間，眾人就置身於黑暗中了。
“……”陳羨好眨眨眼，有點懵。
身後傳來女生害怕的低叫聲，不過可能想到還要維持形象，轉瞬又壓抑住了。
“陳總抱歉，可能是線路壞了。”有人低聲道歉。
黑暗中，只聽到一聲極淡的輕嗯。
還不等人掏出手機開手電筒，身後又傳來一道極其尖銳的尖叫聲，“啊！有鬼啊！”
後面傳來一陣極其強烈的騷動，似乎有什麽東西“唰”地掃過她光滑的腳踝，毛茸茸的，微微癢。
陳羨好一楞，不等她反應，人群慌亂起來，大家推推攘攘，完全失去了冷靜。
陳羨好東倒西歪，艱難地穩住自己的身形，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，她身形不穩，往前栽去，跌入一個溫熱寬厚的懷抱。
溫沈的木質香調湧入鼻間，夾著冷冽的氣息，讓人想到冬日凜冬的雪。
她一楞，覺得氣息格外好聞，難得碰上讓她這樣喜歡的香氣。
又反應過來，可能是在某個人的懷裏，連忙低聲道歉：“抱歉……”
她慌亂地想要退開一步，卻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，那雙手骨節分明，卻比她體溫還要低一點，帶著潮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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